關于龍文化的歷史職能、精神底蘊和重要使命
龐進
摘要:龍文化經過了創生、發展、升華三個階段,龍的歷史職能為司水靈物、通天神獸、人杰喻體、皇權象征、吉祥瑞符、民族標志,其精神底蘊是容合、福生、諧天、奮進;龍文化的重要使命是為和諧社會提供動力、為百姓生活增添福樂、為民族團結舉起徽幟、為世界和平昭彰公理、為人類文明奉獻智慧。
關鍵詞:龍文化:歷史職能;精神底蘊;重要使命
龍是中國古人對自然界中的蛇、鱷、魚、鯢、豬、馬、牛、鹿、熊等動物,和雷電、云、虹、龍卷風等天象經過多元容合而創造的,具備長身,大口,大多有角、有足、有鱗、有尾等形象特征的神物,其實質是中華先民對自然力的神化。經過至少八千年的創造、演進和升華,龍已成為中華民族的廣義圖騰、精神象征、文化標志和情感紐帶。海內外華人都可謂人文意義上的龍的傳人。
龍文化有狹義和廣義之分。狹義龍文化指的是有關龍這個神物的文化,包括龍的起源、發展、變衍、傳播、文物、民俗、精神蘊涵、現實意義、與其他文化的交融互滲,等等。廣義龍文化指的是古往今來的中華民族文化,即中國文化。通常人們講的龍文化主要指狹義龍文化,但也涉及廣義龍文化。
龍文化通過形象、民俗、觀念三個體系傳承、創新、發展。
龍文化既是根源文化,也是標志文化;既是民間文化,也是官方文化;既是傳統文化,也是時尚文化;既是精神文化,也是物質文化;既是微觀文化,也是宏觀文化;既是中華文化,也是世界文化。
以上是總體上對龍文化的一個定位。
那么,龍文化在歷史上有哪些職能?其精神底蘊是什么?在當下和未來,龍文化有哪些比較重要的使命?
一、龍文化的歷史職能
綜觀龍的發展史,可以說大體上經過了三個階段:1、創生階段,即由自然物容合、升華為神物(司水靈物、通天神獸);2、發展階段,即由神物發展至人杰喻體(喻比才俊、指代帝王)、皇權象征和吉祥瑞符;3、升華階段,即進一步升華為民族標志(代表華人,象征中國)兼備吉祥瑞符。
這樣看來,龍的歷史職能至少有這么六項:司水靈物、通天神獸、人杰喻體、皇權象征、吉祥瑞符、民族標志。
(一)司水靈物
龍成為司水靈物,是因其容合對象,大多為“水物”和“水相”:魚、鱷、鯢常年生活在水中;蛇、蜥蜴喜處水濕陰潮之地;豬、牛、馬、鹿、熊等離開水也活不下去;而雷電、云、虹、龍卷風等自然天象,全都和雨、水關系密切。龍來自于“水物”和“水相”,是“水物”和“水相”的代表和領袖,于是很自然地就成為“水物”和“水相”的管理者和支配者,成為人們心目中的司水靈物。
司水靈物就是水神,在中國,水神就是農業神,因為中國是一個農業大國,而水利則是農業的命脈。
有關龍的民俗,大都與水相關。
(二)通天神獸
龍成為通天神獸,主要原因有兩個:一是龍的容合對象既有水中的蛇、鱷、魚、鯢,也有地上的豬、馬、牛、鹿、熊,還有天上的雷電、云、虹、星宿,及天地間的龍卷風,龍將這些動物和天象容合為一體,自然就具備了水中游、地上行、天上飛三種功能。另一個原因是,人類自從有了精神生活以后,就產生了超越自身局限、擺脫現世苦累,飛騰、翱翔到天上去的愿望,讓龍通天,便是這種愿望的寄托和外化。
通天的功能,使龍很自然、很方便地成為一些神仙和遠古帝王的乘御對象。
(三)人杰喻體
龍是先民對自然力神化的產物,其身上容合、集納了諸多動物和天象的特性和力量,如果要對人間的杰出人物找喻體的話,龍當然是很理想而且不可多得的。
最早用龍來比喻人杰的是春秋末期的孔子。《莊子·天運》記載孔子曾去拜見老子,歸后三日不語。弟子問他見老子時都說了一些什么話,孔子回答說:“你們知道我見到什么了嗎?見到了龍!這龍,‘合而成體,散而成章’,乘著云氣在陰陽之間飛翔。我驚異得張開了口卻忘記了合,又能說什么話呢!”在《史記·老子韓非列傳》中也有幾乎相同的記述,末了,孔子還感嘆道:“吾今日見老子,其猶龍耶!
對龍之所以能成為人杰喻體,《三國演義》中的曹操也講得挺好:“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云吐霧,小則隱介藏形;升則飛騰于宇宙之間,隱則潛伏于波濤之內。方今春深,龍乘時變化,猶人得志而縱橫四海。龍之為物,可比世之英雄。”
于是,一些杰出人才就有了龍的稱謂,如三國時的諸葛亮、魏晉時的嵇康。直到今天,“望子成龍”說依然在民間流行。
(四)皇權象征
皇權之前是王權。
龍與王權的結合,最早可以上溯到傳說時期,伏羲、炎帝、黃帝、唐堯、夏禹等遠古帝王都有龍之比、龍之名、龍之譽。
龍與現實王權的結合,最早見于文獻者,是春秋時的晉文公。《呂氏春秋》、《史記·晉世家》等記載,晉國發生內亂,公子重耳出逃,介子推等五臣隨之流亡。后來,重耳返國即位,是為晉文公。晉文公在遍賞群臣之時,竟忘了介子推。于是,介子推帶著老母親上了綿山。晉文公派人去找、去請,甚至放火燒山,介子推都沒有下山。于是便有了“龍欲上天,五蛇為輔。龍已升云,四蛇各入其宇。一蛇獨怨,終不見處所之說。此說將介子推等臣僚比作蛇,而將晉文公比作龍。
龍與現實皇權的結合,始于秦始皇。《史記·秦始皇本紀》載,秦王政三十六年(公元前211年),一使者趕往咸陽,路經華山腳下,有人奉璧留言,稱“今年祖龍死。其璧原是秦始皇八年前南巡時的沉江祭神之璧,而“祖龍”,顯然指的是秦始皇,因為“祖”是“始”的意思,“龍”乃“人君之象”。
接下來,在漢高祖劉邦取代秦始皇的時候,出現了“真龍天子”的神話。《史記·高祖本紀》載:劉邦的母親劉媼,“嘗息大澤之陂,夢與神遇。是時雷電晦冥,太公往視,則見蛟龍于其上。已而有身,遂產高祖。高祖為人,隆準而龍顏……”對這段話的理解,一說是劉媼與龍交合而孕生劉邦,一說是兩條龍在劉媼身上交合,劉媼有感而孕生劉邦。不管哪種說法,都把龍與劉邦聯系在一起。
從此,大凡想做帝王的人,都效法劉邦這位“開國皇帝”,編造出了各式各樣的“帝王龍”神話。
公元前49年,漢宣帝劉詢以“黃龍”為年號,這是龍與皇權正式結合,即龍文化成為制度文化、官方文化的起始標志。
帝王們之所以要以龍相比,根本原因是龍容合了諸多動物和天象,具備了多樣的神性和超強的神力,尤其是通天的神性,和充當天地間橋梁和信使的能力,與帝王們自詡的“君權神授”、“代天牧民”的說法相契合。
帝王與皇權是一回事,龍喻比了帝王,也就象征了皇權。在古代中國,皇權與專制是一回事,而專制又與現代文明不是一回事,這樣,一些人在批判專制皇權的時候,就主張“棄龍”。對這個問題,態度很明確:在中國幾千年的階級社會中,龍的確曾是專制皇權的象征,這當然是需要認真分析、清理、批判的。然而,必須指出以下事實:
第一,龍起源于距今八千年左右的新石器時代早期,是原始先民對身外自然力神化的產物,也就是說在階級社會到來之前,勞動人民就把龍創造出來了。專制皇權是人類進入階級社會的產物,龍的出現比專制皇權要早得多。
第二,進入階級社會之后,由于龍身上具備著通天、善變、顯靈、征瑞、示威等神性,遂被帝王們看中,拿去做了自己的比附象征物。隨著帝王從歷史舞臺漸次退出,龍也就失去了象征專制皇權的意義。
第三, 即使在階級社會,龍在象征專制皇權的同時,也沒有和勞動人民斷絕關系。事實是宮廷有宮廷的龍,民間有民間的龍;帝王貴胄戴龍冠,穿龍袍,坐龍椅,乘龍輦,平民百姓屬龍相,喝龍茶,玩龍燈,劃龍船:兩種龍同時并行了數千年。
第四,皇權對龍的壟斷,僅限于元、明、清三朝,之前的歲月里,帝王可以稱龍、用龍,有才能的人,甚至一般老百姓也都可以稱龍、用龍,如三國時的諸葛亮、魏晉時的嵇康比稱“臥龍”,宋時的李公麟別號“龍眠居士”,江南胡某將自己的兒子依次取名為“元龍”、“躍龍”、“虬龍”、“見龍”等。所以,將龍說成是皇家專有是不符合事實的。
第五,元、明、清三朝對龍紋做了壟斷,但這樣的壟斷:1、只壟斷了五爪龍紋,其他四爪、三爪龍紋則沒有壟斷;2、即就是對五爪龍紋的壟斷,執行得也并不嚴格,民間照樣有五爪龍流行;3、真正因龍紋而冒犯帝王,從而被殺頭者只是個別現象,并不普遍。
第六,龍作為帝王皇權的象征,對龍的地位的提升、影響力的擴大、世界各國對龍的了解和認識有正面作用,并非一無是處。一些帝王做了許多促進民族融合、維護國家統一、推動社會進步的大事好事,不能一概否定。如有“祖龍”之稱的秦始皇統一六國、結束分裂,應“赤龍”之兆的漢武帝的開通絲綢之路,有“龍風之姿”的唐太宗的和蕃之舉,對龍文化情有獨鐘的康熙皇帝奠定了廣闊的中國版圖,等等。
總之,在這個問題上,正確的態度應當是歷史地客觀地具體地分析,有揚有棄,既不能簡單、粗率、偏激地揪住已經認識清楚的負面的內容不放,也不能將與皇權沾邊的事物不分青紅皂白地一概拋棄。
由于曾經象征皇權,龍便有了象征權威、尊貴、富足等衍生義。
(五)吉祥瑞符
人們造神、敬神的目的之一,是相信神能給自己帶來好處。龍是古人容合了眾多的動物和天象,從而創造出來的神物,如果這個神物不能給人間帶來福祉和祥瑞,古人就不會創造它。所以,龍的另一個重要職能,便是‘‘征瑞”,即以吉祥瑞符的身份出現。《史記·封禪書》上載的“黃帝得土德,黃龍地蚓見。夏得木德,青龍止于郊,草木暢茂……昔秦文公出獵,獲黑龍,此其水德之瑞”,等等,以至于今天在建筑裝飾、工藝美術品上看到的龍,也多是擷取和突出了龍的這種職能。
龍能夠成為吉祥瑞符,與人們的求吉心理有關。
何謂吉?善也,順也,平安也,健康也,通達也。總之是天下好事滾滾來,人間禍害速速去,便是吉。
龍的出現,為求吉心理的滿足,提供了一個形象化的兼有藝術審美功能的對象。民間普遍相信,生活中如果能發生些與龍有關的事情,如敬龍神、剃龍頭、穿龍衣、佩龍飾、雕龍像、貼龍畫、寫龍字、喝龍茶、舞龍燈、賽龍舟,等等,都會給自己、給家庭、給族眾,帶來所盼望的或意想不到的好處。
于是,農歷兔年的秋冬和龍年的新春,舉辦婚禮者就特別多,為什么呢?為的是趕在龍年生一個“龍子”;在結婚喜慶的場合,一般也都會有“龍鳳呈祥”的圖案。
(六)民族標志
如今,對龍的中華民族標志的職能,絕大多數人是認同的。龍的這個職能的形成和凸顯,至少有以下幾個因素:
第一,龍參與、見證、標志了中華民族的起源。眾所周知,中華民族的主體是漢族,漢族的前身是華夏族,華夏族的前身是炎黃部落聯盟。新石器時代是炎黃部落聯盟形成并向華夏族發展的時代,因而是中華民族的起源期。在這個時期的各個考古類型文化中,幾乎都發現有原始的龍,如東北區系的查海文化石塊堆砌龍,趙寶溝文化陶紋龍,紅山文化玉雕龍;西北、中原區系的仰韶文化陶紋龍、蚌砌龍,馬家窯文化陶紋龍,龍山文化陶紋龍,二里頭文化松石龍;山東區系的大汶口文化、龍山文化陶紋龍;東南區系河姆渡文化牙雕龍,凌家灘文化玉雕龍;西南區系大溪文化河石擺砌龍,等等。這些原龍的出現,使有理由做出龍是中華民族起源的參與者、見證者和標志者的判斷。
第二,龍滲入了中華民族的祖先崇拜。伏羲、女媧、炎帝、黃帝、唐堯、夏禹等遠古帝王是公認的中華民族的人文先祖。這些人文先祖大都有龍之名、龍之功、龍之譽。這說明龍崇拜與祖先崇拜很早就結合在一起了。這樣的結合,文獻和考古都提供了證據,這便是漢代典籍的記述和漢代畫像石的顯示。那么,說中華兒女是龍的傳人,和說龍是中華民族的標志就具有同樣的意義,因為人文先祖是民族的締造者,締造者們稱龍、比龍,這個民族自然可以稱龍、比龍;而作為民族的成員、祖先的后代,也自然就是“龍的傳人”了。歌曲《龍的傳人》之所以能獲得世界各地華人的廣泛認同,其原因就在這里。
第三,清政府以龍為國旗意義重大。19世紀60年代,三角形的黃龍旗,成為中國官船的旗號。1868年春天,清政府派出的第一個外交使團打著黃龍旗走向西方。從此,作為古老中國的象征、作為中華民族的標志,龍,開始引起西方人的廣泛注意。到19世紀80年代,清政府最終確定以長方形黃龍旗為國旗。晚清政府是腐敗無能的,做了許多喪權辱國的事情,但以龍為國旗卻是很有意義且影響深遠的。它意味著龍的中華民族標志的身份已堂而皇之地展示在世界各國、各民族面前。這樣的展示沒有因清朝的滅亡而消失,倒因文化發展的需要而得以延續。
第四,龍標志得到了中華民族大多數成員的認同。中華民族的大家庭有五十六個成員。作為主體民族的漢族以龍為標志無容置疑。五十五個少數民族,崇龍、敬龍者有壯、苗、彝、土家、布依、侗、瑤、白、哈尼、黎、傣、畬、僳僳、仡佬、拉祜、佤、水、納西、羌、么佬、景頗、布朗、毛南、普米、阿昌、怒、京、基諾、德昂、門巴、獨龍、珞巴、蒙古、藏、朝鮮、錫伯、滿、土、鄂倫春、鄂溫克、赫哲、回等四十二個民族,其他十三個民族從成為中華民族成員的那一天起,就程度不同地對龍文化持理解、尊重、欣賞、認同的態度。如果以人數論,接受、認同龍作為中華民族標志者,至少在百分之八十五以上。——對少數不接受、不認同者,他們的意見當然有保留和表達的權利,但不妨礙大局,這里通行的是“多數決”的原則。
二、龍文化的精神底蘊
對龍文化的精神底蘊,總結概括為八個字:容合,福生,諧天,奮進。 (一)容合
容合是‘‘兼容、包容、寬容、容納、集合、綜合、化合、合作”的概稱,與“融合”有區別,突出了“容”字。
在中華龍文化的精神內涵中,容合排在首位。
龍的形象是容合而成的。宋代學者羅愿等提出“龍有九似”說,即“角似鹿、頭似駝、眼似兔、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魚、爪似鷹、掌似虎、耳似牛”民間畫龍有“九像說”,即“頭像牛,身像鹿,眼像蝦,嘴像驢,須像人胡,耳像貍貓,腹像蛇肚,足像風趾,鱗像魚”。其實,龍的容合對象遠遠不止這十多種,鱷、蜥蜴、豬、馬、熊、鯢、象、狗、猴、羊、蠶、蛾、螺、蝦、龜、蚯蚓、穿山甲、鳥類,以及云、雷電、虹霓、龍卷風、海潮、泥石流、古動物化石、樹木花草、江河山脈等等,都不同程度地參與了龍的容合。
中華民族是容合而成的,龍的容合過程與中華民族的容合過程相一致。中華民族在新石器時代起源,龍也在新石器時代起源;中華民族在兩漢魏晉時期基本形成,龍也在這個時期基本成型。在時間的縱向上,龍貫穿于中華民族形成的始終;在空間的橫面上,龍遍及中華民族各成員繁衍生息的所有區域。
中華文化也是容合而成的,龍反映、體現了中華文化的容合。比如,戰國時期出現的群龍、交龍,就反映了其時的諸子峰起、百家爭鳴的局面;而龍出現于佛教經典、亮相于佛廟殿堂,則是東漢以降,中華文化與印度佛教文化相容合的反映。不僅如此,龍還體現著中華文化的核心內容。比如儒家講的“仁”,道家講的“道”,都是容合性概念。容合性可以說是中華文化最本質的特征,而龍正好反映和體現了這一特征。
中國歷史上強盛時期,都是文化上的大容合時期。漢文化是對秦文化、楚文化、北方少數民族文化、西域各國文化的容合;唐文化是對全國各地、各民族文化,和以佛教、伊斯蘭教、基督教為代表的外來文化的容合。盛唐時的長安,簡直就是一座文化容合的大熔爐。所謂恢宏開放,所謂博雅大氣,無不以容合為基礎、為內容。
容合是和諧的前提和基礎。不講兼容、包容,就不會有綜合、化合,也就談不上合力、合作,以至于和諧。大凡成功的事業,都是容合的事業,所謂“眾人拾柴火焰高”;大凡成功的人士,都是善于容合的人士,所謂“博采眾長”、“海納百川”。和諧的人際關系,和諧的家庭氛圍,和諧的社會秩序,都有賴于容合;一個民族自信心、自豪感、凝聚力的形成,容合是最核心的要素。
容合是一種世界觀,也是一種方法論。
(二)福生
福生是造福眾生的簡稱。
龍本來就是中國人為福生而創造的。古往今來,龍的身上都一直體現著福生的精神。作為水利神、農業神,龍是造福眾生的;作為祖先神、人格神、民族神,龍更是造福眾生的。
伏羲、女媧、炎帝、黃帝、唐堯、虞舜、夏禹等遠古帝王為什么被稱龍、比龍呢?一個重要原因,是這些人文先祖秉賦著、體現著龍的福生的精神,干出了一番番興國利民、功在千秋的事業。
在龍文化中,有福生的善龍祥龍,也有一些禍生的惡龍孽龍。善龍祥龍是人們褒贊頌揚的對象,是龍族中正面的、居主導地位的力量。惡龍孽龍一般都會受到善龍祥龍的懲處,其禍害人間的行徑,反襯出了善龍祥龍福生的可貴。
福生也為容合提供了目的和規定。也就是說,容合是以福生為目的的,是有原則和限定的,這個原則和限定的根本點,便是看這個對象是否符合福生的精神。如果這個對象的所言所行不是福生,而是禍生的,那么在容合之前、之時,就要做教育、規勸、等待、懲處等工作,總之要使其改邪歸正,棄禍生為福生,然后容而合之。
福生是一種價值觀,也是一種幸福論。
(三)諧天
諧天就是與天和諧。
龍的容合對象,幾乎將與古人生產、生活關系密切的動物、天象一網打盡。這些動物和天象,代表著古人心目中的天,也就是講的自然界。換句話說,龍是人天關系的形象化表述,是天給人的生動直觀、意味深長的符號。
人與大自然風雨與共、甘苦同行,使龍成為通天神獸;它體現著中國圣哲“天人合一”的思想,反映著先民對天道的理解、對大自然的敬重。
在環境問題日益突出,全世界有識之士都在大力倡揚生態文明的當今,強調龍的諧天的精神內涵,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諧天是一種天人觀,也是一種生態論。
(四)奮進
奮進就是奮發進取,創新圖強。
從姿態上看,無論水中游、地上行,還是天上飛,龍展示的多是昂首挺胸、瞠目振鱗、精神抖擻、全力以赴、一往無前的形象;而民俗活動中的龍舟競渡,則突出地昭示著龍的奮進的精神。
自古以來,龍多被用來比稱人間的杰出人物。之所以有這樣的比稱,一個重要的原因,是這些人杰身上具備著奮進的素質,為中華民族的發展進步、繁榮昌盛做出了創造性、開拓性的貢獻。
龍的形象是與時俱進的,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龍。龍形象的演變,讓大家看到了一個不斷開拓、不斷發展、不斷創新的軌跡。
自強不息、與時俱進、開拓創新、積極應變是奮進的應有之義。
當然,大家所崇尚的奮進,是以容合為手段,以諧天為條件,以福生為目的的奮進,背離這些要求,任何奮進產生的都是負價值,都要受到正義力量的譴責和制裁。
奮進是一種人生觀,也是一種強國論。
三、龍文化的重要使命
在梳理了龍文化的歷史職能和精神底蘊后,再來討論龍文化在當下和未來的使命問題。對此,有理由持比較樂觀的期待,相信研究會更深入,成果會更豐碩,活動會更多樣,影響會更廣遠,功效會更巨大。這里不妨提出五句話:為和諧社會提供動力;為百姓生活增添福樂;為民族團結舉起徽幟;為世界和平昭彰公理;為人類文明奉獻智慧。
(一)為和諧社會提供支持
和諧社會的基本要求是全體社會成員既可以各展其能、各得其所,又能夠和睦相處、協調發展。如果要給這樣的比較理想的社會找一個象征物的話,龍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龍有眾多的容合對象,這些對象既各展其能、各得其所,又彼此和睦、相互協調地處在一個生動、有序的系統中。從這個角度說,和諧社會堪稱為龍形社會。
龍形社會有如下啟示:第一,盡可能地容納多元;第二,讓每元都展示其長;第三,形成各元協調、生動有序的機制;第四,龍頭處于調控全龍的關鍵部位,需要精心打造。
(二)為百姓生活增添福樂
龍文化既是精神文化,也是物質文化。物質文化在滿足人的生物性需要的同時,可以給人以精神的愉悅;而精神文化也能走出頭腦和書本,轉化成現實的生產力,成為滿足人們生活需要的物質狀態的文化。
龍的精神文化向現實生產力的轉化,可以通過圖書、音像制品的撰編、制作、發行;影視歌舞的創作、演播;旅游景點的開發、建設;工藝美術品、旅游紀念品的制造、銷售;相關節日、廟會的籌劃、舉辦等形式來實現,這便是本研究講的龍文化產業了。這方面各地已有比較成功的經驗,如廣西賓陽的炮龍節、河南淮陽的太吳陵廟會等。轉化的目的,是為了給人民群眾的生活增添幸福和快樂。
(三)為民族團結舉起徽幟
在民族振興的征途中,民族團結是需要的,國家統一也是需要的。團結和統一需要打出一個徽幟,這個徽幟必須獲得海峽兩岸、海內外大多數民族成員的認同,那么,龍便是這個徽幟的最佳選擇。
無論是中國本土,還是東亞、南洋、西歐、北美,只要有華人生息,就能看到龍的形象。而華人華裔,無論到了地球的哪個地方,只要看到龍的英姿,便會有產生強烈的民族意識,喚發濃濃的民族情感。
中華民族創造龍并將其作為標志和徽幟,經歷了七八千年甚至上萬年的歲月,它凝結、寄托著歷朝歷代、億萬中國人的智慧和理想,以及血汗和淚水,體現著五分之一地球人的心理認同,其召喚性、凝聚力和激勵作用都是無與倫比的。要愛護它、尊重它,將其高高舉起。
(四)為世界和平昭彰公理
世界和平是地球人所需要和渴望的,和平的實現需要普世的公理和通行的準則,而中華龍所蘊涵和昭示的容合、福生、諧天等精神理念,就可以成為這樣的公理和準則。
考察當今世界沖突不斷、戰亂不止,許多家園被毀,許多生靈涂炭的原因,會發現有些人就是不講、不行(或只是局部地講、行)容合、福生、諧天。所以,加大力度,弘揚、宣傳、推廣中華龍文化容合、福生、諧天等精神理念,讓更多的地球人,尤其是那些活躍在國際舞臺上的政治領袖們接受這樣的精神理念,并將其尊為普世的公理和通行的準則,自覺、自愿地應用于國家、地區、民族、政治、經濟、文化諸多問題的協調和處理中,就顯得特別有必要。
(五)為人類文明奉獻智慧
作為中華民族的智慧結晶,龍文化可以為人類文明奉獻智慧。
比如容合,就涉及容合對象、容合時間、容合空間、容合過程、容合力度、容合目的、容合限制、容合積累、容合擴展、個體容合、家庭容合、群體容合、民族容合、國家容合、人類容合、理論容合、實踐容合,等等。進入二十一世紀后,龍文化如何容合包括儒、釋、道等在內的古今中外文化之精華,就成為本研究一直思考的問題。
比如福生,就涉及福個人、福家庭、福群體、福民族、福國家、福人類,等等。
比如諧天,就涉及主與客、取與予、養與害、持續與非持續,等等。
比如奮進,就涉及學與創、道與器、才與勤、韌與變、修身與濟世,等等。
以上問題,貫穿于社會人生的方方面面,然而它們都在龍文化研究的框范之內。換句話說,龍文化可以在這些方面奉獻出可供世人借鑒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