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析觀念藝術的當代價值及困惑
解玉斌
【論文摘要】觀念藝術已經成為當代藝術家重要的藝術表達方式。觀念藝術改變了人們傳統的藝術觀,拓展了藝術表現的空間,豐富藝術表現的語言;觀念藝術繼承了傳統藝術的批判功能;觀念藝術成為我國當代藝術與世界當代藝術溝通的重要中介。中國的觀念藝術真正走向國際,擺脫西方人的“被看”,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論文關鍵詞】觀念藝術批判“春卷”文化策略 當代藝術越來越呈現出哲學化的趨勢,觀念藝術已經成為當代藝術家重要的藝術表達方式。正如柯索斯所說:杜尚以后的所有美術都是觀念的,因為美術只是以觀念的方式而存在。從藝術追求觀念方式上講,波普藝術、大地藝術、行為藝術、裝置藝術等等都可以歸入觀念藝術的范疇。觀念藝術在國內的發展有著深刻的國內外思想根源,從歷史原因來說,復制時代的來臨,消費社會的到來,“反藝術”的出現,合伙把藝術推到了觀念藝術的領域。觀念藝術鼓吹藝術走向了生活,走向了大眾,但其并不被普通的大眾所理解,說明觀念藝術還沒有真正消除精英與大眾之間的界限。這種讓人思索的觀念藝術,在當代藝術中有何價值與意義?在其發展過程中又存在什么困惑?是本文探討的主旨。 一、觀念藝術改變了人們傳統的藝術觀,拓展了藝術表現的空間,豐富了藝術表現的語言 觀念藝術不同于傳統的審美中心主義,審美中心主義是古典藝術和形式主義藝術的要旨。古典藝術認為,藝術就是要表現和諧、典雅,表現理想美。西方現代藝術認為,藝術表現的核心是丑,是怪誕,似乎可以通過“丑”的形象對抗異化的現實。而當代的觀念藝術的態度是中和的,藝術無所謂美,也無所謂丑。美、丑與藝術并沒有什么天然的固定關系。觀念藝術也不注重個人風格的流露,在文化形態上,觀念藝術應屬于后現代的范疇。它只是通過生活中不同材料的組合形成一種觀念,表現一種感受。當然觀念應以與日常語言方式有異的方式呈現,因此進入藝術語言狀態體現出一個差異結局,有一個“陌生化”的處理過程。藝術也因此將自己與哲學和其他文化表達方法相區別。在國內,20世紀90年代開始的觀念藝術方式的影響不僅在繪畫上,更多在新出現的媒體如裝置、行為、視像等其他綜合藝術形式中體現出來。觀念藝術將藝術從傳統的“架上”繪畫解放了出來,排除傳統藝術的造型性,打破了藝術和非藝術之間的界限,拓展了藝術表現的空間。裝置應該說是與繪畫的平面方式,三度空間的雕塑方式并稱的第三種方式。所不同的是,前兩者是藝術家用各種美術材料來塑造形體,而裝置則主要用現成品的拼裝來表達觀念,體現藝術家個人感受。藝術實體完全消失了,轉移到藝術的“意會”上,觀念藝術不僅取消了造型藝術的形象、色彩、結構,而且還取消了繪畫、雕塑本身,它運用不同于傳統的多種媒體和形式來表達,強調了藝術作品背后的作者思想和觀念。因而西方學者把觀念藝術定義為“哲學之后的藝術”。美國學者阿瑟·丹托認為“隨著藝術時代的哲學化的到來,視覺性逐漸散去了”,“因為藝術的存在不必非得是觀看的對象”。當藝術不是被人看時,藝術必然走向終結,藝術將終結在觀念里、哲學里。另外,觀念藝術非常強調觀眾的參與。觀念藝術家認為,他們作品中傳達的觀念只有傳達到觀眾的心靈之后,才是成功的藝術,而且,只有經過觀眾參與之后形成的觀念,才是完整的觀念。創作者從某種意義上說,是觀眾參與活動的組織者。 二、觀念藝術的批判功能 觀念藝術的批判功能首先包括了對現實生活、歷史、道德的批判。觀念藝術創作目的不只是解構主義式的游戲與嬉戲,也不同于西方形式主義所說的“藝術是永遠獨立于生活”,“藝術除了表現它自身之外,不表現任何別的東西”,通過藝術的“自律”排斥藝術的“他律”。觀念藝術家始終堅持“生活即藝術”的觀念,將作品走向生活,走進觀眾。從藝術與生活的關系上來講,觀念藝術與傳統藝術是契合的。不過,觀念藝術畢竟屬于后現代的藝術范疇,它經過了解構主義、后現代的洗禮,他的批判方式和目的已表現出與傳統藝術的差異。觀念藝術并不表現為傳統藝術的宏大敘事、深刻的批判功能,更多的是借用西方的波普藝術和裝置藝術的手段與人們耳熟能詳的流行文化符號相結合,產生一種新的觀念或視覺沖擊力。王勁松的攝影《百拆圖》通過拍攝眾多的城市拆遷時留下的各種拆字來表達的他感受。“拆遷”伴隨著希望,“拆遷”伴隨著破壞,甚至伴隨著暴力,在藝術家的作品中,畫了圈的“拆”字是一種強勢話語。王慶松的數碼觀念攝影作品《我能與你合作嗎?》就是利用中國古代繪畫作品《步輦圖》的構圖方式,將皇帝改為洋人,旁邊的小姐手中的華蓋成了可口可樂、麥當勞的廣告牌。隊伍前面原圖中幾個小一號的人則是攝影記者。該作品極大地批判了當今以西方為時尚的社會風氣,同時也對傳統中的主從地位進行了諷刺。作品體現出的批判方式明顯帶有后現代的調侃式的喜劇心態,這種批判并不讓人感到“痛定思痛”,而是哂笑之后的輕松。王廣義將“文革”圖像與當代社會流行的商品圖像并列在一起處理的《大批判》,是真的在“拿起筆,作刀槍”,批判跨國資本主義的商品霸權嗎?還是這一切只是純粹的玩笑?王廣義似乎給于觀眾以噯昧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