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經濟的三個結構性問題
劉元琪
[摘要]在美國,股票市場持續低迷。年初,人們曾期待美國能強有力地拉動世界經濟和股票市場,但是從今年上半年的情況來看,美國股價的下跌幅度比日歐還大。導致股價下跌的有好幾種因素,如人們對經濟和企業的前景不安;因世通公司的會計丑聞,企業的經營和會計再次引起人們的關注,人們對企業經營和會計越來越不相信;資金逃離美國等。一言以蔽之,這是90年代的長期經濟熱留下的嚴重后遺癥的反映。高勞務成本、財政狀況惡化及個人儲蓄和投資風險規避行為日益明顯,是阻礙美國經濟和股市復蘇的三個結構性問題。在美國,股票市場持續低迷。年初,人們曾期待美國能強有力地拉動世界經濟和股票市場,但是從今年上半年的情況來看,美國股價的下跌幅度比日歐還大。導致股價下跌的有好幾種因素,如人們對經濟和企業的前景不安;因世通公司的會計丑聞,企業的經營和會計再次引起人們的關注,人們對企業經營和會計越來越不相信;資金逃離美國等。一言以蔽之,這是90年代的長期經濟熱留下的嚴重后遺癥的反映。
高勞務成本
美國經濟現在有三個結構性問題,它們妨礙經濟和股票市場的真正恢復。第一個問題是,在90年代,美國企業勞務成本普遍升高。通貨膨脹率逐步下降,在這種情況下,90年代后期實際工資水平大幅度上升,個人消費水平不斷提高,這些是拉動經濟的強大動力。但是,正如勞動收入(占國民收入)比率急劇上升所表明的那樣,實際上企業的效益在一點點惡化。現在企業在削減勞動成本,但勞動收入比率仍然很高。高勞動成本加上企業對價格的支配能力越來越低,從根本上妨礙了收益環境的真正改觀。
美國企業削減勞動成本的傳統做法是裁減人員,但到現在裁減人員的余地已經不大了,今后削減工資和分紅將提到日程上來。如果今后進一步削減勞動成本,個人收入就會受到嚴重影響。個人消費是美國經濟發展的關鍵因素,因收入減少,個人消費一直停滯,整個經濟增長率在明年年初年率會降到2%的水平,變成緩慢下降的基調。
因經濟恢復和削減勞動成本取得一定成效,估計當前收益狀況在逐步改善,7至9月與去年同期相比收益有可能增加到兩位數。但是因經濟增長率處于下降傾向,如果銷售額也難以增長,到年底效益恐怕會再次下降。如果人們期待的效益增加到兩位數希望落空,股票市場就會面臨又一個考驗。
財政狀況惡化
第二個問題是財政狀況惡化。9月結束的年度聯邦財政收支估計會出現1650億美元的赤字。上一年度的赤字是1270億美元,200年度的聯邦財政收支將大幅度惡化。財政狀況惡化一般同經濟發展減速,股價下跌,以及經濟對策等有很大關系,在展望今后的財政狀況時,國防支出的動向極其值得關注。
“9·11”事件后,美國的國防費用急劇增加,的確這也起到了支撐美國經濟的作用。
2002年度的國防支出估計將增加20%左右,根據計算,包括其波及效果在內,國防支出一年當中將使實際國內生產總值提高1.6%左右。
但是歷史證明,在國防費用增大的情況下,容易導致財政狀況惡化。政府不得不從民間搶奪人、財、物這些生產資源,民間的活力將由此而減弱。90年代人和技術是從政府部門流向民間,而現在恰好相反。根據模擬計算,2001年度到2002年度因財政惡化,實際長期利率上升,由此使設備投資的年率下降4%左右。進而在財政狀況惡化時,消費者因擔心將來負擔加重,增加個人儲蓄,因此對個人消費也會帶來不利影響。如上所述,增加國防費用從短期來說是有效的刺激經濟的對策,但是從長遠觀點來看,有可能給民間經濟帶來嚴重的負面影響。這也是眼下的股價低迷的一個原因。
個人儲蓄和投資動向的變化
第三個問題是個人儲蓄和投資動向的變化。如果我們關注一下個人金融資產的構成就會知道,短期利率大幅度下降,而長期利率卻已經提高到歷史最高水平,是一種迄今罕見的回避風險型構成。在放寬金融,長期和短期利率差擴大的局面下,從利率方面考慮,銀行儲蓄的魅力相對減小,個人資金通常是轉向債券和股票等風險資產。但是這次人們仍然從安全方面考慮較多,在銀行的儲蓄中滯留著大量資金。這很可能是因為連續幾年股價低迷,發生恐怖事件和安然丑聞等,人們對企業經營者和會計越來越不信任,個人的股票投資熱情明顯減退了。這也可以說是在經濟恢復的初期卻極不尋常地出現了股價低迷狀況的一個原因。
通常是在放寬金融的時期,個入資金轉向股票及債券等風險資產,直接有利于企業籌措資金,或促使股票和債券價格上漲,從而發揮促進經濟發展的效果。這次人們在處理個人資產方面,希望避免風險傾向非常明顯,所以放寬金融的效果并未顯現出來,削弱了經濟恢復的后勁。
想回避風險的傾向在銀行、企業以及投資家中也普遍存在。特別是銀行大幅度削減對企業的貸款,這極大地妨礙了經濟恢復。90年代幾乎所有的經濟主體都積極承受風險,正是這種經濟環境支撐著當年美國經濟的繁榮,但是今天已經很難再現當年那種經濟環境了。
因為春天股價短期內過于急速下跌,可以認為夏天股價有可能稍有回升。但是從秋天到年底,股票市場將再次面臨考驗。這是因為:第一,原來預想到年底之前年經濟增長率將達到4%,而這個多數人的估計可能落空;第二,人們曾期待從10月到12月,企業的效益會增加到兩位數,而這個期待將無法實現;第三,政治家出自對11月的中期選舉的考慮,夏休過后,議會中要求增加軍費的呼聲日益強烈,人們越來越擔心其結果會導致財政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