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新疆現代國畫與中國古典國畫的差別
孫毅龍
世紀之交,人類正以前所未有的包容性和發展性共享著整個人類文明的成果。隨著社會的變化,人們的心理結構和審美觀念隨之衍變,中國畫為適應時代審美的需要,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特別是新疆藝術的傳承與發展與中國古典國畫的差別更加具有代表性。我們創新的動力與源泉應是對傳統中國畫的繼承和發展,應是將藝術的精髓有機地融合到傳統中國畫的創新發展之中。
一、新疆現代國畫的特點
1.少數民族題材的運用。新疆藝術個性的生成離不開新疆特定的山川造化、文化滋養。多樣性的地域文化,形成了各異的繪畫風格,同時也發展和繁榮了新疆國畫人物畫。新疆具有濃厚的民族文化氣息,并且處于東西方文化匯聚處。對西域藝術而言,西域文化不僅僅是其生產的背景,藝術本身也充滿文化意味,無論從時間流變進程看,還是從空間拓展視角著眼,二者都在反映一種同一性關系。
2.色彩的運用。新疆國畫人物畫家往往在畫面構成形式上喜歡用幾個大的色塊關系來區分畫面構圖,達到一種構成關系。在為國畫人物畫設色時,色彩缺少對比就會顯得單調沒生氣,而太強烈又感到生硬唐突。所以運用這一語言要根據畫面的內容與形式的需要,色彩不必強調光影對實體的作用,不過于渲染體積感。在單純平面中求豐富,統一中求變化。恰到好處地應用裝飾性色彩,才能充分展現其迷人的魅力。
3.裝飾性的運用。裝飾圖案在新疆各族群眾的生活中使用非常廣泛,如建筑、地毯、花帽、紡織品、器皿、刀馬具、樂器、首飾等,無處不在。人們依據生活中的動植物形象,以及對這些動植物所特有的情感,抽象概括出具有象征性和符號化的紋樣。新疆人物畫吸收的裝飾圖案最多的是“巴旦木”紋樣。“由于巴旦木的外形,類似伊斯蘭的標志‘新月’,它有著不對稱的外形,是‘s’線形和半圓形的組合,簡潔而富有動感。它的形體體現了曲線美的韻律,并且帶有中國傳統太極紋樣的‘陰陽魚’的外輪廓。在純樸的動態中,又充滿活力”。巴旦木圖案具有美學意義上的抽象性、象征性和裝飾性。
二、中國古典國畫的特點
1.線條飛動。人云:“無線者非畫也。”國畫線條還具有情感功能。它不僅標明客體的式樣性質,而且體現創作主體的審美情感,用情筆墨之中,放懷筆墨之外,體現了它特有的主觀性和表現性。它是畫家借以抽取、概括自然物象、融注情思意趣、創造藝術形象的基本語言,較之塊面的運用,線條的抒情顯然更自由盡興。線條是人的主觀創造,是抽象認識的結果,是繪畫藝術表現客體物象的視覺語言,是有意味的形式,是對客體對象的超然把握。中國傳統繪畫始終貫穿著這種傳神寫意的精心構筑,貫穿著運用線紋再現、表現客觀形體本質和畫家主觀精神的辯證思維。中國古代畫論特別重視骨法用筆。從線條概念的“一筆畫”理論到清代石濤的“一畫說”,都認為它不僅作為勾勒物象輪廓體態的媒介,而且滲透著主觀意向,連貫著藝術構想,運筆造型,綴合意筆,統領心物,左沖右突,縱橫飛揚。油畫的線條遁跡立形,撫摩著形體,顯露凹凸,以把握堅實的感覺;中國畫的線紋則飄灑流暢,筆酣墨飽,自由組織,顯示物象的骨格氣勢與動向。也就在抽象點線的皴擦滑動之中,國畫得以超脫形相實摹,而攝取萬物神韻,創造意象,表達人格性情與意境。
2.水墨交融。畫論曰:“墨具五色。”“草木敷榮,不待丹碌之彩;云雪飄揚,不待鉛粉而白;山不待空青而翠,鳳不待五色而淬。”在國畫中,墨是與線條緊密相聯、并列依存的另一語言形式。中國畫遺形似、尚骨氣,薄彩色、重筆法,以墨調色,以水墨濃淡晦明稀釋表現種種變化,“外取物的骨相神態,內表人格心靈。不敷彩色而神韻骨氣已足”,“沒有彩色的喧嘩炫耀,而富于心靈的幽深淡遠”。
3.虛實結合。虛與實,是中國畫論一對重要的理論范疇,它包括隱顯、藏露、濃淡、黑白的對立統一,它生動顯示山川萬物的陰陽變化及創作主體的獨特感受,虛實相生,意味無窮。可以說,任何一幅傳統國畫都是虛實的有機統一。虛,指筆線不到的空白處;實,指有筆墨有物象的實部。國畫往往簡單勾繪甚至干脆省略背景,留下大片空白,突出一個極具召喚性的暗示空間,以虛襯實,凸顯主體,拓展畫面意境,增強表現效果。中國畫的留白和虛靜,中國畫的零度空間創造,包含著遠比實景更豐富更濃厚的內容。作為畫面的組成因素,作為獨特的色彩語匯,它表現了畫家對自然、對人生的理解感悟,滲入了創作主體的審美情感,在形式構成中,也起著重要作用,加強了畫面構圖的完美和諧。計白當黑,實景衍伸,讓我們感到虛空中也有生命。
三、結語
現代繪畫的多樣性轉變,是藝術家思維方法及社會審美意識變化的共同體現,無論是直覺地認識世界,還是從多元及宏觀的角度來觀察世界,藝術最終的表現不是追求客觀再現,而是為了主觀心靈的精神表現。藝術形式中的白描、工筆、水墨、兼工帶寫等形式,無不由點、線、面的基本要素所構成的最佳的形態組合。這樣就有了幾何形成為抽象繪畫的造型與構成的基礎之說,所以說藝術家對藝術的主觀態度與思維方法及經驗為主導的因素,正是產生藝術創造的繪畫形式語言。這種形式語言,正是作者在客觀事物的普遍認識上提取的最為抽象的概念,而又是最能代表事物的普遍意義和為人所接受的象征語言符號,同時又可以超越地域文化和民族文化并為眾人所接納。匯總而言,只有努力探索出動極則靜、靜極則動的個性畫境意識;只有巧妙運用這種高度的形式表現,才能創造出生機勃然,具有時代氣息的藝術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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