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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卡契“偉大現實主義”文學觀述評

陶水平

喬治·盧卡契(1885-1971)是著名的匈牙利現代哲學家、美學家和文藝理論家。作為西方馬克思主義創始人,盧卡契在漫長的學術生涯中,深受多種思想的影響,但他一生都在積極發展馬克思主義,提出了以辯證法的整體現和人道主義倫理觀為精髓的“總體性”哲學,因而被視為具有國際影響的思想家。在美學和文藝學方面,盧卡契也享有巨大聲譽、被稱為“美學方面的馬克思”;在文藝理論方面,他最主要的貢獻是提出了 “偉大的現實主義”理論,被譽為“20世紀西方四大批評家”之一。他的20卷選集在匈牙利和前聯邦德國同時出版。主要著作有《心靈與形式》、《小說理論》、《論歷史小說》、《敘述與描寫》、《藝術與客觀真理》、《歐洲現實主義研究》、《美學》(又譯《審美特性》)、《當代現實主義的意義》等。

盧卡契所理解的“現實主義”與我們通常所說的現實主義創作方法不完全相同,它包括了后者,但又超越了其局限。盧卡契是從藝術本體意義上去研究和關注現實主義的。在他那里,“現實主義”與“偉大的藝術”是同等程度的概念。盧卡契明確指出:“現實主義不是一種風格,而是一切真正偉大的文學的共同基礎。”[1]并說:“所有偉大的藝術時期都必然是深刻的客觀現實主義時期。”[2]為什么盧卡契如此執著、熱忱地倡導現實主義文學呢?這是因為,在他看來,偉大的現實主義文學在現代資本主義時期式微了。相反,為現存制度辯護的反現實主義和假現實主義文學流派卻極為盛行。無論是自然主義,還是形形色色的現代主義,其主要傾向都是越來越露骨地遠離現實主義。因此,盧卡契呼喚文學家們要向巴爾扎克、托馬斯·曼等作家學習,維護和堅持現實主義傳統,使現代文學作品具有對現代社會現實及其歷史發展趨勢的洞察力和穿透力,從而真正發揮文學的認識價值和藝術審美價值。

盧卡契的“偉大的現實主義”理論具有極為豐富的內涵,主要包括:

一、藝術認識論方面的整體反映觀

盧卡契首先承認,文學是對現實的一種反映,同時,他也強調,這種反映不是一種簡單的表面的鏡映,而是對客觀現實更深刻、更全面的反映。在現代條件下,作家藝術家更應如此。這是因為,現代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使資本主義社會的客觀現實作為一種整體存在,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可以被人們輕易地憑感官直覺地把握了。資本主義社會人與人之間的關系被由資本主義生產所建構的第二自然即物與物的關系所掩蓋了,人的本質被割裂成碎片隱藏在日常生活中,導致當代資本主義社會在外表上表現為支離破碎,而資產階級由于其階級利益的局限不可能對社會整體有一個全面的認識。換言之,在現代資本主義社會感性范圍內的日常生活和日常思維具有一種普遍的虛假性和片面性。因此,現代作家倘若停留于對日常生活和日常思維作直觀反映,則是對資本主義物化現象的認同,從而模糊對資本主義社會真相的認識。正是基于這種觀點,盧卡契強調:“偉大現實主義藝術家的主要特征就是他們千方百計、廢寢忘食地按照客觀本質去掌握并再現現實。”[3]強調文學對現實的整體反映,意味著將資本主義社會的每一種社會現象都置于總體性的視野中,在事物的來龍去脈中,在社會生活的孤立事實與歷史過程的諸方面的聯系中加以把握和描寫。因此,“對偉大的現實主義者來說……主要的是,他擁有什么樣的手段,他思維和塑造的總體性有多么廣和多么深。”[4]盧卡契認為,德國詩人貝歇爾和法國作家巴爾扎克、司湯達等人就是這樣在社會發展的動態過程中表現完整、真實的社會關系的。例如,巴爾扎克、司湯達對隱匿在表面現象之下的深含不露的本質作了深入探索,從而在紛繁復雜的資本主義社會的種種現象之中敏銳地把握到了資產階級整個上升時期的歷史發展趨勢和最本質的金錢關系。

盧卡契的整體反映觀在美學上的重要意義在于,與他把哲學上的“總體性”(現象與本質、個別與一般、主體與客體、存在與過程的辯證統一)視為同“物化”相對立的兩極一樣,他把文學的整體性反映當成了對資本主義日常生活和日常思維的異化狀態的克服。盧卡契認為,作為整體性對日常生活和日常思維的拜物化的克服,真正偉大的藝術作品就是一個獨特的世界,這個世界比人們在日常生活中所看到的世界更真實、更完整、更富有生氣。但是,這個本質的世界“并不能為人人所認識,它甚至對最偉大的藝術家也會久隱不現。”[5]原因在于,對這種本質的完整、深刻的認識,是以恢復了自己的完整主體性的人為前提條件的。在盧卡契看來,人的主體性結構有完整與零碎之分,而完整的主體性結構包含理性與感性、理智與直覺、理解與體驗等多重性質、多個層次、多種側面。偉大的現實主義文學就是以全面的主體性去把握全面的客體性,就是反映這兩種總體性之間內在的、辯證的同一性。正如盧卡契所說:“如果斷定主體自身是一個總體性,那么客體的總體性也可以斷定;如果主體希望認識自身,它必須把客體設想為一個總體性。”[6]整體反映觀是總體性哲學在文學中的必然延伸。總之,強調文學應當對社會生活作整體的反映,是盧卡契現實主義文學理論的首要特色。

二、藝術創作論方面的文學典型觀

盧卡契認為,對社會生活的整體反映必須通過典型形象才能達到,或者說必須在典型形象中才能得到體現。這是因為,典型是資本主義異化現實造成的本質與現象、個性與共性、客體與主體等對立、沖突在藝術作品中的辯證解決。在盧卡契看來,本質是有機地蘊含在豐富多彩的生活現象之中的,本質又是從這些現象所賴以存在的個體生命中表現出來的。典型形象的審美特征恰恰在于,“它一方面是本質和現象的辯證關系在藝術上的解決,這種解決在其它領域是沒有的,另一方面又同時回到那社會的、歷史的過程;它指出最好的現實主義藝術就是這過程的忠實反映。”[7]

偉大的文學典型的秘密在什么地方呢?盧卡契認為,典型形象既不是平均的形象,也不是怪僻的個性。典型形象之所以成為典型是因為它的個性體現著社會發展的客觀趨勢。莎士比亞筆下的哈姆雷特、歌德筆下的浮士德就是這樣創造出來的優秀文學典型,它們都是以個性和個體命運的形式來表現人類的歷史與命運。盧卡契認為,簡單地羅列個別細節和偶然的現象(包括人物的生物學和生理學現象),或孤立地描寫那種抽象的“主觀本質”都不能構成典型形象。文學典型的創造有賴于以活生生的、感性個體的人去表現社會歷史過程的整體性。具體地說,文學典型的創造是以人作為對象性的存在為前提的。“保持對象的客觀性就是在審美反映中保持人類生活的一切典型關系,這些關系都是與當時人的內在發展和外在發展(即社會發展)的狀態相適應的。”[8]作為一切真正的文學藝術作品用來反映社會生活的必不可少的中介,典型的突出特征在于一個時代最重要的社會的、道德的和靈魂的矛盾在人物個性深處交織成一個活生生的統一體。因此,在文學典型中,包含著再現與表現、客觀性和傾向性的不可分割的統一。盧卡契強調,在典型的創造過程中,作家的主觀誠實和創作勇氣至關重要。對此,盧卡契把它們看作是創造成功的現實主義文學典型的先決條件。在偉大的現實主義作家的心目中,現實的本來面目,現象與本質的特點、作用、轉化規律及發展過程,高于作家本人最心愛的個人愿望和主觀偏見。例如,塞萬提斯、巴爾扎克、托爾斯泰等偉大作家在創造典型形象時,一旦形象的展開駁倒了作家自身的主觀信念,就讓它們按照自身的邏輯發展到底,一點也不在意作家本人那些最深的信念就此而告吹。作家的誠實和勇氣就表現在他敢于正視現實、尊重生活本身的的辯證法,而又把它真實地凝聚在自己心愛的人物形象之中。

三.文藝美學方面的內容與形式的有機統一觀

盧卡契進一步認為,內容與形式的和諧統一是現實主義文學的美學風貌。盧卡契不是從一般藝術學所理解的文藝技巧的意義上來談論藝術形式,而是直接繼承了德國古典美學傳統,從哲學美學或藝術哲學的高度來看待藝術形式。在盧卡契看來,文學的形式決非僅僅是技巧性或語言性的東西,而是作品的技巧性所顯示出來的飽含意蘊的內容,也就是作品所表現的現實。顯然,盧卡契把社會生活素材作為文學的對象,而把被反映在文學作品中的現實既視為文學內容,同時也視為文學形式。因此,盧卡契并非如一般人所理解的,以“內容”為文學作品的唯一決定因素,而是認為內容與形式是相互轉化、同等重要的。他主張把文學對現實的關系與文學自身的構成兩者結合起來研究。他贊同席勒關于形式與素材水乳交融的觀點,贊同黑格爾關于形式與內容相互生成的觀點。不過,盧卡契將席勒、黑格爾的藝術形式觀作了進一步的申發。在內容和形式的相互作用過程中,盧卡契看到內容首先是由藝術形式才顯得清晰可見,內容轉化為形式,而又以形式轉化為內容為結局。他指出:“如果一種形式,正因為它對內容保持了一定的獨立性,而沒有完全轉化為內容,因而使接受者意識到它是一種形式(而非同時又是內容——引者注),那么,它就必然是作者主觀的表現,而不完全是事物本身的反映。”[9]在這個意義上說,盧卡契辯證地把握了文學的內容與形式之間的關系,有機地結合了藝術品對現實的反映和藝術品的美學自主性這兩個方面,因而可以被稱為一個內容與形式關系的有機論者。

另一方面,盧卡契又把藝術形式與內容的有機結合過程理解為一種高度抽象的過程,指出:“形式不過是最高的抽象,是簡練地表達內容并把它的安排推向最高潮的最高方式。”[10]盧卡契認為,要確保藝術不等同于現實的簡單復現,就存在一個藝術創造的構形問題。因此,“藝術形式”的重要性一點也不比“內容”低。在肯定文學是對現實的反映、形式受生活邏輯制約的前提下,盧卡契充分意識到,正是藝術形式使作品得以最終確立。從藝術構形的角度,盧卡契對“現實主義的勝利”這一經典馬克思主義作家曾經論述過的理論命題作了新的闡釋。他認為,文學作品是受形式法則制約的特殊的整體。作品的形式與現實的結構之間存在著某種特殊的對應關系。因此,如果作品的形式是恰當的,是與現實的結構對應著的,那么,作品對現實的反映便可在某種程度上違背作家的思想意識,作家寫出來的東西就可能并非他原先打算寫的東西。例如,巴爾扎克的長篇小說《農民》這部作品的恰當形式使之與作者的意識形態傾向背道而馳,從而更準確地反映了當地農村的階級關系和社會結構。英國學者戴維·福加克斯指出:“正因為盧卡契強調這種意義上的形式,這才十分明確地構成了發展起來的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傳統中的新穎之處。”[11]

四.藝術主體論方面的人道主義觀

盧卡契認為,文學藝術的審美反映不同于科學反映的特點在于“它是由人的世界出發并且目標就是人的世界”。[12]他指出:人類的自我意識是藝術家秉有或特有的藝術承受的主體性,“在人類的自我意識中包含著深刻的美學人道主義。”[13]因此,在偉大的藝術作品中,真正的現實主義和人道主義是結合在一起的。偉大的現實主義文學的標志和本體意義即人的主體價值的審美體現,恢復和建構完整的人性則是偉大的現實主義文學的基本功能。

人道主義理想是盧卡契一生孜孜以求的,無論在其早年的《心靈與形式》、《小說理論》、《歷史與階級意識》中,還是在其晚年的《審美特性》、《當代現實主義的意義》等著作中,人道主義都是貫穿始終的主題。盧卡契在論述其現實主義文學理論時,一直以人的主體價值的有無或高低作為一個重要的衡量標準。他認為,人以及人自身的發展是人類歷史的主要內容,人的完整性的恢復和人的解放是馬克思主義所要解決的中心問題。凡是為維護人的完整性,為人的全面發展和人的解放而斗爭的文學就是現實主義的文學;凡是與此相反的,就是反現實主義的文學,反現實主義文學應當予以否定。盧卡契曾對莎士比亞和歌德進行過分析,并以此論證過現實主義文學中的人道主義精神。盧卡契認為,令莎士比亞感興趣的不是歷史的因果聯系,而是歷史過程中的“人的沖突”:“莎士比亞總是讓人的問題從他的時代的歷史斗爭中明顯地突出來,并且對它進行如此高度的濃縮和概括,以至對立雙方都得到古典式的透明度和尖銳性。”[14]正是這種人的沖突才具有真正的悲劇性,才得以在對歷史必然性的揭示過程中宣告人自身的價值和尊嚴的不可侵犯性。對于歌德,盧卡契評價說:“歌德和歌德時代的人道主義是這樣一種人道主義,它要從肉體到社會存在,從最簡單的實踐一直到以全面的更高發展為動力的科學和藝術的實踐,全面地認識人;這種人道主義,正如恩格斯所說,是‘在加強語氣的意義上’使用人這個詞的。這激昂的感情是法國大革命及其通過啟蒙運動在思想上所作的準備的結果。”[15]《浮士德》就是這種人道主義價值觀的體現。在主人公浮士德身上,既體現了上升時期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的求索和實踐精神,又深刻地概括了整個人類不斷發展的主體性。

然而,現代資本主義的發展卻都越來越遠離、違背它當年的人道主義承諾。現代資本主義發展所造成的一個嚴重惡果就是無所不在的物化,就是人的自我異化和人性的分裂。因此,在這樣的情形下,強調美學的人道主義尤其迫切。盧卡契指出:真正的偉大的作家藝術家對于人道主義原則之被踐踏總是本能的敵人,因為“每一種好的藝術,每一種好的文學,如果它不僅熱衷于研究人,研究人的人性性質的真正本質,而且同時也熱衷于維護人的人性的完整性,反對一切對這種完整性進行攻擊、污辱、歪曲的傾向,那么它們必定是人道主義的。”[16]正是基于這種人道主義立場,盧卡契給予托馬斯·曼、羅曼·羅蘭等現代現實主義作家以高度評價,稱贊他們沒有放棄人道主義理想,他們筆下的主人公歸根結底還保留著一點人的人性的核心,還是自己行動的主人,而不僅僅是異化社會的一個無可奈何的旁觀者。

盧卡契進一步指出,對人的完整性的關注,并非始于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馬克思主義的人道主義是人類思想史上人道主義傳統的合乎邏輯的繼承和發展,因而這種人道主義也是最徹底的。所謂徹底,就是說只有馬克思主義的人道主義“才能夠認識到對人性原則真正和最深的破壞、對人的完整性的肢解和歪曲正是社會物質經濟結構的必然結果”。[17] 也只有馬克思主義的人道主義“才有可能真正地、在現實本身中,在實在的人身上去捍衛人的完整性”。[18]因此,社會主義的現實主義和人道主義是過去時代的現實主義和人道主義的進一步發展。高爾基就是社會主義的現實主義作家和人道主義者的杰出代表。

五.對現代主義的批評及與布萊希特等人的論爭

在倡導現實主義文學的同時,盧卡契對自然主義文學和現代主義文學進行了猛烈的抨擊。盧卡契認為,無論是自然主義還是現代主義都未能提供對社會現實的整體反映。自然主義只注意到了資本主義社會的生活表象,只反映了抽象的個性;而現代主義則是藝術家主觀意識的肆意宣泄,只反映了抽象的共性,因而是假現實主義和反現實主義的。他指責自然主義、現代主義未能塑造出文學典型,因此達不到對社會現實的整體的反映。他指責自然主義、現代主義放棄了人道主義理想,違背了藝術的人化性質,轉而肯定資本主義異化對主體性的吞滅,所以是一種反現實主義的病態藝術。正是從這種人道主義原則出發,盧卡契對現代主義作家進行了尤為猛烈的抨擊。在盧卡契看來,所謂現代主義藝術之所以只能被稱為一種倒退的藝術,不僅因為它在風格上迥異于現實主義,更重要的是它拋棄了藝術的人道主義理想,它不僅不為恢復完整的人性而斗爭,反而在客觀上肯定了資本主義所造成的一切非人化現實。首先,現代主義作家“把人理解為先驗的、不可認識的或不可戰勝的力量的毫無防衛能力的犧牲品”。[19]把現代資本主義社會對人性的歪曲和肢解直接地、不加批判地表現出來,停留于表達虛無主義、玩世不恭、絕望、恐懼、失落、不信任、鄙視、自我鄙視以及其他種類的情感,從而“使現實中一切現實地起作用的相反的力量和傾向都作為微不足道的、從本體論上是無關緊要的力量和傾向而消失。”[20]其次,現代主義在藝術技巧上的隨意和雜亂無章,造成了藝術作品的碎片化,因而并非人類智慧的象征,而是表明了作家創造力的退化。例如,喬伊斯在《尤利西斯》中所大量采用的內心獨白極度混亂和非邏輯化,與托爾斯泰、托馬斯·曼的心理描寫根本不可同日而語,這種技巧缺乏目的和意志,意味著活生生的人的能力的喪失。

盧卡契的上述觀點,受到了布洛赫[21]、本杰明、阿多爾諾、布萊希特等許多德語作家、文論家的反駁,并由此而引起了一場長達數年之久的國際性的文學論爭。布萊希特是當時在世界文壇上很有影響的德語作家,因此實際上布萊希特是盧卡契的主要對手。布萊希特主張,現實主義的概念必須寬泛、具有政治性,必須凌駕于一切成規習慣之上,而不能僅僅從托爾斯泰、巴爾扎克等人的小說中引伸出來:“確定一部作品是不是現實主義的,不能只靠查驗它是否象現有的被說成是現實主義的,或者當時是現實主義的。在任何情況下都必須將藝術作品里對生活的描述同被描述的生活本身相比較,而不是將其同另一種描述相比較。”[22]現實主義意味著,“發現社會復雜的因果現象;揭示流行的對事物的看法是當權者的看法;從無產階級的立場出發寫作,它為人類社會卷入其中的緊迫困難提供范圍最廣泛的解決辦法;強調發展因素;使具體的東西成為可能,并從中作出可能的抽象。它不是走回頭路,不是同過去的好時光相聯系,而是同現在的壞時光相聯系。它所涉及的不是廢棄技巧,而是發展技巧”。[23]布萊希特還明確指出,凡是“愿意學習和探索事物實際方面的現實主義者可以從表現主義那里學到大量的東西”。[24]

綜觀這場論爭,可以見出,盧卡契作為一位學院式的冥思苦想的批評家更象是古典文化的總結者,而布萊希特作為現代藝術的實驗者、探索者,更充滿新的時代色彩。盧卡契的觀點富于人道主義精神,這種把人道主義看作是具有永恒價值的現實主義藝術的基礎的觀點,和馬克思、恩格斯的現實主義文藝觀并不完全一致。而布萊希特的觀點則更富有科學意識、階級意識,不過,他對現代主義的充分肯定和列寧的見解又有明顯的不同。但是,無論前者的 “偉大的現實主義”與后者的“開放的現實主義”之間有著怎樣的分歧,在強調藝術不能脫離社會現實這一點上,二者是相同的。

盧卡契“偉大的現實主義”理論在西方美學史和文論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盧卡契現實主義理論是其總體性哲學在美學文藝學中的具體運用與合乎邏輯的展開,盧卡契試圖以整體反映觀、典型創造、內容與形式的和諧統一以及人道主義理想來與資本主義物化(異化、拜物化)相抗衡,表明他的現實主義理論實質上是對拜物教的批判。為此,他轉向了現實主義傳統,以期發現關于社會現實的非拜物教的、人道主義的觀點,發現藝術的非拜物化的能力。如此看來,現實主義與人道主義、反映論與價值論不但不矛盾,反而有著真正內在的、深刻的關聯,這就是盧卡契“偉大的現實主義”理論給我們的昭示和啟迪。

注釋:

[1] 《盧卡契文學論文集》第二卷,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1年版,第495頁。

[2] 《盧卡契文學論文選》第一卷,人民文學出版社,1986年版,第76頁。

[3] 《盧卡契文學論文選》第一卷,人民文學出版社,1986年版,第292頁—第293頁。

[4] 《盧卡契文學論文選》第一卷,人民文學出版社,1986年版,第86頁。

[5] 《盧卡契文學論文選》第一卷,人民文學出版社,1986年版,第293頁。

[6] 《歷史與階級意識》,重慶出版社,1989年版,第32頁。

[7] 《盧卡契文學論文集》第一卷,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0年版,第292頁。

[8] 《審美特性》第一卷,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6年版,第13頁。

[9]《藝術與客觀真理》,見《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研究》第三卷,文化藝術出版社,1984年版,第380頁。

[10] 轉引自《關于盧卡契哲學美學思想論文選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5年版,第85頁。

[11] 《當代國外文學理論流派》,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1991年版,第199頁。

[12] 《審美特性》第一卷,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6年版,第13頁。

[13] 《審美特性》第一卷,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6年版,第324頁。

[14] 《歷史小說》,見《馬克思主義與藝術》,文化藝術出版社,1989年版,第425頁。

[15] 《盧卡契文學論文選》第一卷,人民文學出版社,1986年版,第321頁。

[16]《盧卡契文學論文集》第一卷,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0年版,第282頁。

[17] 《盧卡契文學論文選》第一卷,人民文學出版社,1986年版,第300頁。

[18] 《盧卡契文學論文選》第一卷,人民文學出版社,1986年版,第301頁。

[19] 《批判現實主義的當代意義》,見《盧卡契選集》,第4卷,第542頁。

[20] 《批判現實主義的當代意義》,見《盧卡契選集》,第4卷,第538。

[21] 布洛赫(1885-1977),德國著名哲學家、文藝理論家,因提出“希望哲學”而享譽于西方馬克思主義者之中。一生著述甚豐,前聯邦德國出版的《布洛赫全集》已出至第16卷。主要的美學文藝學著作有《烏托邦精神》、《希望的原則》等。在與盧卡契論爭時,布洛赫發表過《表現主義探討》、《當代的遺產》等文章,為表現主義爭辯。

[22] 布萊希特:《現實主義理論的形式主義特征》,轉引自《現代美學新維度》,北京大學出版社1990年版,第45頁。

[23] 布萊希特:《現實主義理論的形式主義特征》,轉引自《現代美學新維度》,北京大學出版社1990年版,第52頁。

[24] 布萊希特:《現實主義理論的形式主義特征》,轉引自《現代美學新維度》,北京大學出版社1990年版,第6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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